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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阳师】【抽风作】【生子醒目】草爸爸接生日记-番外03

  •   OMG读者亲们泥萌真的让我吃了一惊啊,还说我这样的老咸鱼根本没可能再涨fo了,然后今晚回来就被红点淹没——随便说了句这才一天就顺利涨了几十突破了1400,很好很强势,自立flag不可活……于是躺平了接受点梗,常看的就那几个人,所以不再单独开TAG说,就在这里说了,即便不看白黑的也可以在后面留言。因为比较废柴,会在大家留言里选,酒茨,青夜,荒天,还有文中出现的随便哪个西皮都接受,到本周末前为止,质量和长度不要太期待,因为本质真的是个废柴【滚

  •   废话说完,下面说正文,本章是鬼使白黑篇完结章,小黑生子描写瞩目。特别注意因为实在接触少,也没混圈,所以这对的这一章可能会是OOC最严重的,而且由于个人偏好,进行了不少私设,可能跟通常的鬼使白黑差别挺大【抱歉其实我根本不造通常状态应该是啥,因为根本没看过……咳咳】,总之希望本命们不要打我。悄悄爬走。全文9300,不怕天雷狗血OOC的就请点开欣赏吧【滚



鬼使白黑:魂之怒火

  虽然知道这个胎位要生得顺当会比较困难,但摸到孩子的腿的时候,我还是稍微愣了愣神——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他的位置又下来了一些,整个下半截身体都已经出来了,看起来是个急性子呢。

  不过,这种胎位的出产,前头半截儿本来就比较容易,从髋部开始的上半身才是难出来的地方——而且孩子出来的越快,意味着留给我调整他姿势和位置的时间越少,保住大小平安的难度也就越大,看他这个速度,我知道,这事儿真是再也耽搁不得了。

  我赶快顺着孩子的腿小心地往上摸索,果然发觉他的髋骨已经死死卡在了鬼使黑的宫口。这么长的时间过去了,也不知道鬼使黑的宫体里头情况怎么样了。不过从外面摸上去,另外一个孩子的位置还比较靠上,大约并没有什么问题,那么先把这个急性子接出来,另一个也就差不多能下的来了。

  看着鬼使黑在这样的剧痛之下还拼命咬着牙竭力保持着安静的那种痛苦又隐忍的表情,我暗自叹息这果然又是一个拼命想在孩子的父亲面前维持形象的傻瓜产夫啊——不过不知道,他能够坚持多久——在生产的时候能够全程忍着不哭喊的,我至今还没有遇到过一个,何况他这可是双胎的难产。

  我看着鬼使黑愈发惨白的脸色,觉得可能他也坚持不了多久了,便赶紧定了定心,准备速战速决——然而愿望是美好的,现实是残酷的,等我摸索着孩子的位置,小心地把手挤进鬼使黑的宫口顺着孩子的脊背摸上去的时候,却忽然发现一个十分意外的情况。

  先出来这孩子的手居然死死地拉着里头那个还没动静的孩子的手不肯放开——明明还只是胎儿,那手劲儿居然还挺大,我试着想把他们的手分开,竟然没有能够成功——所以这是“兄弟一生一起走”的意思?还真是兄弟情深啊!可是这么一来,你们的感情倒是够深了,但你们有没有考虑过拼尽全力想把你们生下来的你们可怜的爸爸的感受啊?

  我看着疼得面色惨白、把嘴唇都生生咬破了的鬼使黑,忍不住暗暗叹了口气,一面继续小心地想把那小鬼的手跟他弟弟的分开,一面迅速思考着其他的方案——妖鬼的孩子跟普通的胎儿不同,很多人类助产书籍上的方法并不能直接套用——比如再也没有普通的胎儿在孕育者肚子里的时候就能够释放妖力跟接生婆对着干的,可是之前的夜叉就行。

  至于在胎里就能放盾牌保护他家阿爸的一目连就更是不要说了——大佬们的情况总是不一样的,那位砍号重来的荒大佬更是一个不高兴就差点儿直接把辛辛苦苦怀着他的大天狗给折腾死。

  有这么多先例在,我对强行分开这对还没出生的双胞胎兄弟并不抱什么希望——果然,即便我只是试探性地想要分开他们的手,这位才出来半截儿身体的小朋友就剧烈地挣动了起来——不但是个急性子,脾气好似也不怎么好呢——啊,真是难办啊。

  我默默地又叹了口气,看着痛得目光都有些迷离的鬼使黑,再一次觉得有些束手无策——说实话,这并不是我第一次接生脚先出来的胎儿,不过情况这么特别的,倒还是第一次。

  鬼使黑之前独自战斗了许久,体力已经基本消耗殆尽,大大小小的外伤就不说了,宫体也受到过撞击——我刚刚已经摸到了出血点,只是不知道具体的伤势和情况——我的妖力被这空间缝隙的力量影响,不论是诊断还是救治都受到了不少的限制,若不是经验还算丰富,恐怕我连摸上他肚子的勇气都没有——医者这个工作同其他的工种不同,若是没有那个能力还非要勉强出手的话,那是会出人命的。

  不过现在这种情况,不管有没有能力都得上了,放着不管的话,他们父子三个死的可能更快吧?

  我一面仔细地给鬼使黑做进一步的检查,一面紧张地给他设计着新的接生方案,然而因为那小鬼怎么都不肯放手,我几次的尝试都失败了。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整个产程毫无进展,鬼使黑的情况却愈发不好了——除了体力衰竭到一塌糊涂、他的生命力也在不断流失,最要命的是,因为拖得时间太久,那半截身体卡在宫口的小鬼已经有了轻度窒息的迹象——这么下去的话,是生不下来的。似乎只有动用帝王切了吧?但,我现在根本没有办法释放治愈之光,直接这么切开的话,鬼使黑有十成十的概率会死于失血过多。

  在给重症难产病患接生的时候居然会没有办法使用妖力,这真是让人火大的情况啊——难道说,不管怎样困难都必须要经产道产出才可以吗?这种杯具的状况之下,到底要怎么才能大小都保住呢?

  我绞尽脑汁思索着对策,不知不觉面色就显出几分凝重来——直到鬼使白开口,将我从沉思中唤醒——之前他一直焦急地抱着鬼使黑,从我开始给鬼使黑检查开始,他那双好看的眼睛就没有离开过我们,一会儿看看鬼使黑的情况,一会儿看看我的表情,连我手上的动作也没有错过——在两个鬼使中,他一直是严谨认真的那一个,故此,不管是我面色中渐渐显露出的凝重,还是鬼使黑强撑之下愈发痛苦的忍耐,都没有逃过他的眼睛。

  鬼使黑的情况不太好,这几乎是显而易见的事情了。鬼使白虽然一向冷静又低调,也从未对鬼使黑有过什么好脸色,但这种时候,他那些所有曾经小心掩藏着的情感便再也掩饰不住了。即便再想维持着表面的冷静,但是抿紧的唇、下意识抱紧的手臂都显示出他的紧张和焦虑——正在艰难生产的到底还是他放在心上的人,又这样痛苦地在他怀中颤抖挣扎,如果这样都还不动容,那就真是太过铁石心肠了。

  而显然,这个总是看着冷静淡然的鬼使,并不是真如外表看着那样的冷淡。在鬼使黑终于忍不住小声痛哼出来之后,鬼使白也终于忍不住了,他一面小心地将鬼使黑在他怀中换了一个更舒服的姿势抱紧,一面径直开口向我问道:“萤草大人,鬼使黑他……他们情况怎么样?”

  我正沉浸在几乎无解的纠结焦虑之中无法自拔,冷不丁被鬼使白清冷中带了几分焦急的声音拉回来,下意识地便就答道:“情况不太好……两个孩子手拉着手不肯分开……这样根本没法儿生……再拖下去孩子和产夫都有危险……只能直接做帝王切……可是帝王切开的话,根本没法止血……那样产夫就会……”

  因为太过沉浸在紧张的思考中,鬼使白的声音又是那种好似带着魔力一般的让人冷静和安心,故此我没有注意就把什么都说了出来。

  等我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的时候,已经被鬼使黑死死抓住了手,他痛得已经有些神志不清,但是此刻,那双目光本已经有些涣散的血红眸子忽然迸发出了明亮的神采——仿若回光返照,又似喜不自胜,他喘息着道:“萤……萤草君……切开吧,我……我没关系的……孩子……他们一定不能有事……”

  他目光炯炯地看着我,艰难地说完这段话,被剧痛折磨得虚弱不堪的脸上甚至还带着一丝微笑,眼中却满是决绝和坚毅。

  “哥哥本来就是应该为了弟弟,拼上一切的啊。”

  恍然间,这句熟悉的话语又好似在我耳边响起,虽然并没有同这两位见过几次面,但是几乎每一次,都听见过鬼使黑这样大刺刺的宣告呢。

  鬼使黑虽然看上去散漫又常常毫无干劲,偶尔的言行也颇有些浮夸之感,但是这一刻,我知道,他说的其实都是真的——为了鬼使白和肚子里怀着的鬼使白的孩子,这疯子大约真的是可以豁出一切的。

  真是感人的兄弟情谊啊。

  哥哥已经这样表态了,那么,弟弟又是什么意见呢?

  如果都同意切,那么即便最后有可能成为谋杀产夫的刽子手,我也只有硬着头皮上了——总比最后一尸三命、父子俱亡的好。

  我转头看见鬼使白,却见到他似乎根本无意回答这个问题,只是看着鬼使黑微微蹙起了眉,目光专注、饱含深情却又复杂难懂——他就那样定定地看着鬼使黑,慢慢将手放在鬼使黑鼓胀下坠的肚子上,轻轻抚摩了几下,继而在我忍不住要主动开口询问他的时候沉声道:“你说过,只要是为了我,你什么都可以做,变成什么都可以,对吧?”

  鬼使黑痛得要死,但笑容却愈发开怀:“是啊……只要……只要能够夺回弟弟的幸福……让我……让我……做什么都行。”

  鬼使白叹息了一声,低声道:“这是你说的。那么……我要你变成一个狠心的父亲,放弃这两个孩子,自己一个人活下来,你也一定能够做的到的吧?”

  他一面说,一面忽然发力,隔着鬼使黑的肚皮对里面两个胎儿发动了攻击——因为事出太过突然,即便近在咫尺,我也根本没有反应过来,完全来不及阻止,只能眼看着鬼使白那一击结结实实地落在鬼使黑的肚子上。

  说是结结实实,一点儿都不夸张,因为这的确是拼尽全力、毫不留情的一击。这一击落下的时候,我甚至听见鬼使黑腹中传来神马东西破碎的轻响——窝草,这是直接帮他们父子仨一了百了的节奏啊——好你个鬼使白,刚刚还觉得你临危不乱是个靠谱的,结果动起手来起来居然比谁都疯狂——要是他们父子仨被你这一下子给弄成一尸三命,本爸爸一定不会放过你的。

  即便处于被忽然袭击的震惊中,医者的本能仍然让我首先考虑的是尽可能地挽救损失——我甚至来不及将鬼使白打飞,便就立刻开始重新给鬼使黑做起了检查和急救——虽然鬼使白这种可怕的处理方式令人发指,但是,事已至此,光跟他纠缠下去,不做赶快点儿什么的话,可能就真的要一尸三命了——小的要是保不住了,至少先把大的保住罢。

  我满脑子都是要赶紧先抢救鬼使黑的念头,给他做着各项检查和急救的时候,却发现他的状态有些不对——身为局外人的我,尚且被鬼使白这一击弄得震惊非常,鬼使黑对这一下就更是猝不及防了——伴随着那一下强力的攻击,剧痛从腹中传来,让他眼前一阵阵发黑,几乎直接晕过去——但是他却死死咬住了牙关,硬撑着没有晕。那双血色的眼眸中除了肉体剧烈疼痛带来的痛苦隐忍之外,更有一种万念俱灰般的绝望。

  “果然还是不行么?”

  他低声呢喃着,重新有些涣散的目光看起来有些可怜,但他却仍然固执地盯着鬼使白,不肯将视线挪开:

  “我就那样被你厌恶……连带着还没有出世的孩子一起……呃……啊……你……你怎么能……这样对……对他们……他们还没有出生……明明……那么努力地……想要出生的……你……你摸摸他们……明明还……还在动的……”

  鬼使白紧紧抿着唇,那苍白的唇角也隐约有血色渗出——他还是一言不发,任由鬼使黑在剧痛中死命挣扎,却仍旧死死抱紧了他不肯放手,当然也没有办法腾出手来去摸他的肚子。

  倒是我在检查间隙,看着鬼使黑的肚子有些发愣——经过刚才的初步检查和治疗之后,我已经发现,鬼使白的攻击方式似乎很是巧妙,虽然打在了鬼使黑的肚子上,但是居然没有给他的身体造成太大的伤害。

  这可真是件稀奇的事,不过更奇怪的是,那肚子的形状居然又发生了些变化——虽然鬼使黑口中一直重复着“孩子还活着……还在动”,可是我原本以为这是他在身体和精神的双重打击下,神智已经不太清醒,加上作为孕育者对尚未出世的孩子有着特殊的执念的缘故——早在我选择先救治鬼使黑的时候,我已经隐约做出了判断:

  鬼使白的那一击蕴含着极大的力量,既然鬼使黑没事,那么受力的自然就是那两个孩子了。

  这种情况之下,那俩孩子几乎是没可能再活下来了。

  虽然遗憾,但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可是到了这个时候,我从急救的状态中暂时缓过一口气来之后,居然还真的见到鬼使黑那个巨大的肚子仍然在微微蠕动——难道孩子竟然真的没有死?

  不可能啊?

  那一击的力道,我是亲眼看见了的。就算鬼使黑作为孕育的母体没事,但是那两个孩子本来就是鬼使白的攻击目标,怎么都没可能没事的啊。

  似乎为了打消我的疑虑,那巨大的肚子又轻微蠕动了一下,微弱又鲜明的生命力自其中蓬勃而出,我顾不得再发愣,立刻将手伸进去检查了一下——孩子真的还活着——虽然气息微弱了许多,但是的确是还活着的没有错。

  而且,不知道是不是受到了攻击的缘故,那先出来半截儿的小鬼忽然间作出一番剧烈的挣扎,除了成功弄得鬼使黑生不如死之外,竟然还放开了他一直紧紧握着的他的弟弟的手——这可是意外收获啊,这样分开了之后,说不定就能顺利生下来了呢。

  我见到机会难得,百年立刻将他的双手抓住,小心地交叠着放在他的胸前,然后试探着,旋转着顺着宫缩的节奏将他往宫口外拖——这是十分需要经验和技巧的臀位分娩助产术,助产者要时刻关注产夫和胎儿的情况,并且手上的功夫也要又快又稳,稍微有哪里不对,产夫和胎儿都会有危险——特别是胎儿,因为头是最后出来,很容易就被窒息——这小鬼还是个一受到伤害就要发狂挣扎的主儿,他一挣扎,鬼使黑就会痛得厉害,宫缩变得乱七八糟,他也根本就没法儿好好用力,实在是麻烦到不能再麻烦了。

  我看着这种一团混乱的情况,觉得实在太闹心,又见到鬼使白除了脸色愈发苍白地紧紧抱着鬼使黑,便再也没有任何举动,愈发觉得心烦——刚刚打孩子那个威风劲儿去哪里了,现在怎么就怂了,果然也是个不怎么靠的住的。

  如果可以,我真的不想跟他说话,但是这里除了我们三个再没有别人,鬼使黑已经那个样子了,靠他自己生是不行了,再拖下去还不知道会出什么事,没奈何地我只得开口吩咐鬼使白道:“行了,别哭丧着脸了,鬼使黑没事,孩子也活着——现在你赶紧抱住他,别让他乱动——如果可以的话,跟他说说话,别让他晕过去。”

  我吩咐完,又对着鬼使黑道:“撑着点儿,先别晕过去,我摸到孩子的手了,你按着我说的节奏用力,孩子很快就能出来了。”

  鬼使黑痛得迷迷糊糊地,不知道听清楚了没有,但是鬼使白却听进去了,他看着痛得满身冷汗的鬼使黑,忽然俯身给了他一个吻,如此的猝不及防,吓得我差点儿把接了一半儿的孩子重新塞回去——厉害了我的鬼使大人,说打孩子就打孩子,说撒狗粮就撒狗粮,这翻脸比翻书还快啊,最要命的是,咱能不干啥都是这样一副看似温柔实则面瘫的模样不?你们草爸爸年纪大了,老心脏有点儿脆弱,受不了这种刺激了。

  我吓得忍不住开始内心疯狂吐槽,但显然鬼使黑受到的惊吓更甚——在那样的剧痛之中,他还是一下子就恢复了清醒,瞪圆了的红眸中略微有些惊恐:

  “弟……你……”

  他微弱的言语被鬼使白的吻弄得支离破碎,最后也没能说出来什么内容,反倒是鬼使白,一吻过后,看着他的目光温柔似水:

  “对不起,刚才吓到你了……听见萤草大人的话了么?再坚持一下,别晕过去,孩子就出来了……作为交换,我现在就给你讲讲,你最想知道的事情——我的记忆——你一直都想听的,是么?”

  鬼使黑原本被漫长又痛苦的产程折磨得昏昏沉沉的,结果先是被那一吻惊到,此刻又听到鬼使白肯说记忆的事情,少不得强打起精神点头道:“我……还撑得住……啊……别……那……那里……太……太疼了……没……没关系的……你……你说罢……我……我想听……”

  鬼使白叹了一口气,开始讲述他的记忆——也就是鬼使黑执着了很久的他们的过去——不过显然,跟之前鬼使黑表现出来的那样不同,他们两人关于“过去”的记忆似乎并不太一样。

  至少鬼使白口中所述之事,并不是鬼使黑一直宣扬的那样“兄友弟恭”。

  我手上的活儿没有耽误,耳朵却也并没有办法堵住——故此这一段原本属于他们兄弟的、极其私密的往事,也不免就让我这个局外人做了一次听众——我活得时间已经够久,已经见到过、也听说过很多狗血的事儿,但即便是如此,他们的往事也算是其中最狗血的一类了——特别是在鬼使白那样柔和清朗的声音讲述之下,更是有着一种格外矛盾又危险的魅力。

  真是比灯太太最新的话本还要情节跌宕起伏啊。

  果然这两位不是亲兄弟,而且,鬼使黑才是捡来的那一个呢。我一面用尽浑身解数,帮着鬼使黑生下那个先出脚的小鬼,一面听着鬼使白的讲述。

  他的声音柔和清朗,表情也平静又严峻,只有一双眼眸包含着痛楚和绝望,似乎在讲述一件无法承受的痛苦之事:

  “很小的时候,我便与别的孩子不同,即便你年长我一些,可是我有记忆、明事理的时间比你早的多。”

  “我一直知道你不是我的亲哥哥。开始的时候,我曾经因为你莫名其妙地出现在家里感觉到厌烦,但是你真的太没心没肺了,所以不知不觉,跟你的关系也就越来越好了——如同亲兄弟一样并没有什么分别——你来家里的时候还太小,根本没有记忆,所以,在你眼中我本来就是你的亲弟弟——如同父母亲对你说的那样‘要好好爱护弟弟、照顾他、让他幸福哦’——你一定一直都是这样想的吧?”

  “可是我对你的感觉却并不是这样,我并不想跟你做兄弟——我想把你拥抱在怀中,把你揉进身体里……就如那天晚上一样……你知不知道那一晚是我有生以来最幸福的时候——居然想要狠狠拥抱、疼爱那样爱着我的哥哥,那么多年了,一直以哥哥自居,不管不顾地纠缠着我的你,一定不会明白我这样扭曲又可怕的想法的吧?”

  “痛苦的就一直只有我而已。”

  “是的,比起兄弟,我更想成为你的爱人——我爱上了你,可是根本没有勇气告诉你——直到母亲发现了这一点,她告诉了父亲——他们想要‘清除’我们这种‘畸形’的关系,可惜还没有来得及,就因为意外去世了——说起来要不是因为想要连夜去山上的神社请神官大人洗涤我们的‘污秽’,他们是不会掉到山谷中去的——要不是我,他们不会死的。”

  “后来的事情,你就都知道了。神官大人觉得你‘不祥’,要拿你做祭品,可是明明真正‘不祥’的人是我——爱上你的人是我,害死了双亲的人是我,因为这张脸被那肮脏的神官觊觎的人还是我——所以,我是自愿替你去献祭的。死的方式虽然不太好,但是死了之后,因为这样的死法,意外地获得了力量,还能够获得鬼使的工作,我觉得很好——是的,最好的部分,是要成为鬼使之前,必须先要清除自己所有的记忆。如果没有了记忆,不再爱你,没有了这样污秽不祥的情感,你一定就会安稳幸福吧?我这样想着,成为了鬼使——可是,你为何一定要再出现在我的面前呢?”

  “而且居然许下那样的愿望——要让我幸福——那一个晚上……你成功了,我自由了,回到人间的这一年,我逐渐找回了记忆——可是,为何一定要让我找回这样的回忆呢?我倒宁愿作为鬼使陪在你的身边——你甚至还怀着我们的孩子,独自一个人在这种地方战斗、生产……果然,没有我的话,你就会幸福的吧?把我留在你的身边,自始至终,带给你的就只有不幸而已……”

  鬼使白静静地说着这段过往,开始的时候,只是目光中饱含痛楚,到了后来,甚至流下了泪水——他没有哭泣,只是安静地流泪,这样静默的泪水却比痛哭流涕更让人觉得痛不欲生——那样安静温和的人,居然背负着这样的东西呢?

  果然,这样的记忆,还是不找回来的好吧?

  但是……这到底还是他们两个人之间的事情,我只要做好我的工作就好了。

  我一面托着那小鬼的身体小心地将他往外拖,一面暗自感叹着。好在最困难的时候已经过去,那小鬼终于快要被我弄出来了,我刚刚松了口气,准备让鬼使黑再憋一口气用一次力,好结束这场折磨,冷不丁就在这个时候,却见到他忽然挣扎着转过头,给了泪流满面的鬼使白一个拥抱——他动的太急迫,又是豁出全力一般地转身,差点儿把那已经到了产口的小鬼挤压回去——

  我急得想一把将他拉回来,无奈两只手都不得空闲,最要命的是那孩子受到了惊吓和挤压,又本能地挣动了起来,我几乎握不住他,只得一面拼命安抚他将他往外拖,一面开口道:“行了,知道你们感情深,但是咱能不能先把孩子生完再抱啊。”

  可惜的是,那两位根本没人听我说话。

  鬼使黑紧紧抱着鬼使白,明明已经痛得冷汗淋漓,却仍然撑着露出一个微笑来:

  “别哭了,不用在意我的事……虽然你这么说,可是,能够成为你的哥哥,还……还被你这样爱着,我感觉很幸福呢……虽然这么说有些不好意思,可是……白,那天晚上,我真的也很高兴……那也是我的愿望,即便你觉得恶心和厌烦,也……也想要被你拥抱……不幸什么的,根本是不存在的……如果有,那也只是害怕被你讨厌,被你忘记的时候……呃……啊……”

  他似乎还有很多话想要说,可惜,忽如其来的一阵剧痛打断了他——在我拼尽全力的努力之下,他们的长子终于艰难地呱呱坠地——是个如同鬼使白一样拥有银色头发的小鬼,不过这位的脾气不太好,生下来就哭个不停,还一直不停地拼命挣扎,怎么哄都哄不住——于是,鬼使黑的剖白终于没有能够完成,然而这并不影响他们两人的感情升华——早在被鬼使黑抱住的时候,鬼使白的泪水就不再流了。

  事实上能够听见那么长的一段剖白,已经足够了。

  鬼使白脸上再没有分毫的痛苦绝望,满眼都是柔情,甚至完全吝啬于多看他们的长子一眼,只随手接过他拍了两下就放到了一边,然后小心地抱住了鬼使黑道:“我知道了……先别说了,肚子里还有一个呢,是不是很痛?”

  他怜惜地在鬼使黑的唇边印下一个安抚意味的吻,然后转头恭谨地对我道:“辛苦您了,萤草大人,接下来,也还是拜托您了。”

  我看着他紧紧抱着鬼使黑片刻都不肯撒手的模样,一脸冷漠——哦,感情你还知道他肚子里还有一个呢。这么惨烈的产程之中还玩儿命秀恩爱撒狗粮的我真还是第一次遇到,不过……你们开心就好,反正最难生的那个已经生出来了,第二个,怎么都要好的多了。

  虽然很想吐槽两句,但是本爸爸毕竟是专业的医者,故此也懒得废话,直接吩咐鬼使白将鬼使黑换个方向。

  另外一个孩子的位置还有些靠上,鬼使黑再用之前的那种半躺着的姿势生产就不合适了。于是我让他背对着我,趴跪在鬼使白的面前,双手搂住他的脖子,两腿尽量分开——这个姿势让他的肚子垂坠得愈发厉害,虽然已经少了一个孩子,看上去似乎消下去了一些,但是那肚子的大小仍然很是可观,分量也十分沉重,鬼使黑原本吃力地想要再跪坐起来一点儿,却被鬼使白的一个吻直接吻软了身子。

  我看着他红着脸将身体的重量都交给了鬼使白,安分地摆好了待产的姿势,就连一句话都懒得说了——好吧,你们继续秀恩爱,反正这回能够捡回一条命来,也算是命大了,秀就秀吧,孩子总归还是要生的,好像秀了个恩爱就能够少疼一点儿似的。

  大约是终于心意相通的缘故,鬼使黑的身体明显放松了不少,加上这一次用的是跟鬼使白面对面的姿势,痛起来的时候还没等他咬牙忍耐就被鬼使白发现,直接就一口亲了过来——于是就这样不停地亲亲抱抱,第二个孩子下来的时间虽然也很长,但是跟第一个相比,就觉得很快了。

  这个倒是个安静乖巧的孩子,除了刚出世的时候啼哭了一声,便就安静地含着手指朝着我微笑——这孩子是黑头发,红色的瞳孔,完美地综合了两个父亲的相貌,跟第一个那个白头发的放在一起,一看就知道是鬼使黑和鬼使白生的双胞胎。

  我将那俩孩子包裹好放在鬼使黑和鬼使白的身边,看着那一家四口充满温馨的画面,默默地起身离开。

  耳边是鬼使白充满感激的话语,然而我却只是吩咐他好好照顾脱力昏睡过去的鬼使黑,并没有打算再多做打扰。没有妖力支撑,我感觉已经累成狗,而且孩子已经顺利生下,鬼使黑也幸运地没有出现什么大出血的症状,我再留下也并没有什么用了。

  只不过,离开之前,我还是忍不住问了句:“你之前用那么大的力量打了那俩孩子,怎么居然做到让他们父子三个都几乎毫发无损的?”

  鬼使白微微一愣,继而笑道:“那个啊……是封印。”

  哈?封印?

  你啥时候会了这个技能了?

  似乎是看出了我的疑虑,鬼使白的笑容愈发灿烂:“啊,这说起来就是个很长的故事了……下一次,有机会再见的时候,我再慢慢讲给您听罢。”

  我点了点头,随口道:“可以啊,不过别太早了,让他先好好养养身体,再要下一胎吧。”

  鬼使白的脸迅速烧红,看着我一脸正色的模样,却也不好意思辩解,只尴尬地点了点头道:“我知道了,让您费心了,萤草大人。”

  我于是神清气爽地告辞走人——临走之前终于还是没忍住调\戏了一下这位鬼使大人,谁叫他这一天带给本爸爸这样多的惊喜和惊吓呢?

  而且还喂了本爸爸好多狗粮——这绝对不能忍,下一次如果再这样乱七八糟、十万火急地来就诊,本爸爸可就不客气了啊。

  我默默地吐槽着,习惯性地用这样的方式掩盖自己的感动和喜悦——能够顺利地生下来,真是太好了呢,身为一名医者,特别是近些年来主业莫名其妙变成了接生的医者,总有这样的时刻,感觉这样的自己,非常非常的好。

  当然,如果,能够让本爸爸在想要度假的时候能够安静地度个假,那当然就更好了。

  今天的平安京,也很是喧嚣啊,不知道下一个,又是谁要生了呢?

  忽然之间就很是期待呢?大约果然是已经坏掉了吧?笑。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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